后半程她好像再没有过晕车的感觉,但是后半程起起伏伏,分明颠簸得更加厉害。
纪砚清低头看着自己胃部。
她晕车的毛病由来已久,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耽误演出,所以每次出行,不论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都要配备绝对舒适的车型和绝对稳当的司机。
今天奇了怪了,竟然颠着颠着自己好了。
以毒攻毒?
触底反弹?
还是这里真是块儿风水宝地,能让她无药自愈?
山风料峭,割着脸过来的时候,捎带了纪砚清一绺头发,从唇边一路吹到眉上,再缓缓落下。
纪砚清眯了一下眼避开飞绕的雪花,抬手把那绺头发拿起来轻嗅。
有昨晚让她走神的柴火香,但更浓郁,也更干净,没有分毫刺鼻的焦味,像是某种精工提炼的香料,不疾不徐,但能沁入五脏,抚弄肺腑。
她后半程没再晕车,靠的应该是它。
但,哪儿来的?
她昨晚睡前洗过澡,肯定不是她惯用洗发水的味道。
更不会是公交上的,那里除了隐约汽油,就是密闭空间中充分纠缠着的人味,很让她印象深刻。
纪砚清垂眸看了会儿自己富有光泽的发丝,脑子里渐渐浮现出可能的画面。
雪花飞上某位老板眼皮的时候,她皱了一下眉,头往她脖子里蹭。
那一刻,发丝带来的瘙痒让她忘了呼吸。
现在回想,那位老板似乎压到了她的头发。
那之后,她的胃逐渐安分了。
纪砚清的眼睛又眯了一下,没能挡住冰凉的雪片飞入眼底。
隔着突然起来的水雾,她扯扯那绺头发,随手扔回肩后。
结个梁子,做件好事,还一次两次,某位老板属不倒翁的?
第6章
纪砚清轻哼一声,提步往前走,“嘎吱嘎吱”的声响紧跟在她脚下。
绕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就到了河边。
果然像纪砚清料想的那样,除了一望无际的冰雪什么都没有。
纪砚清走到冰上,负手而立,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清这条河的模样,可惜寒冬短暂的白昼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周围又没有灯,漫天遍野的雪片在空中飞舞,她越想集中视线越觉得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