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出生他的目标便是皇位,可是地下的弟弟们越来越出色,父皇注意到他的次数变越来越少。
他犹豫道:“可楹儿之前百般不愿,想来如今也是不愿意的。”
赫连衔月冷哼,凤眸微微眯起,“她愿不愿意,她说了不算本宫说了才算。”
三日后,丰州城内。
路面潮湿,应是才下过细雨,空中挂着淡淡的彩虹,映出七色斑斓。
丰州城并未有传闻中那般破旧,反而是民风淳朴,家家户户富足,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嬉戏声。
往来的商人也不少,直接带动了丰州城的经济。
凌峰在前面和来人低语几句,随后便拽着缰绳来到了马车旁。
“督公,我们的人回来了,已经找到方去尘了,那老头想跑,被我们的人捉住了。”凌峰将那人的话带到,马车内的人正在闭目养神。
凌峰后又开口询问,“我们可是要先去云台寺?”
上官翊并未急着回答,看向身旁的人,“可累了?”
沈扶楹摇了摇头,“不累。”
上官翊熟练地开口,仿若是多年夫妻,“今日先去云台寺,明日带你好好逛逛丰州城。”
沈扶楹抬眼,看了看外面,此时还未晌午,怎么还需要明日在逛?
云台山下。
此地山势挺拔,四周参天的古树交织在一起,藤蔓顺势而下,唯有这一条崎岖的台阶山路可供通行,云台寺香火并不鼎盛,想来是去寺中一趟并不方便,一般的富贵人家乃至寻常百姓都不愿爬这么高。
沈扶楹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她不确定的开口,“我们…走上去?”
上官翊未开口,在石阶处跪下,缓缓叩首。
沈扶楹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推了推身旁的凌峰,“上官翊究竟求了什么东西,需要一步一台阶的叩拜?”
凌峰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想来,能让他家督公这样做,他所求的,一定是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东西。
上官翊嘴唇紧抿,听着身后小声询问的声音,恍惚间回忆起那一年。
大雨滂沱,山路崎岖。
他也是像如今这般一步一叩首的磕到了云台寺门前。
那时,血水早已和雨水融合,他此一生从未有过这般狼藉。
上官翊缓缓张开手心,手心的皮肉早已翻起,他好似察觉不到疼痛,水珠顺着脸庞滑落,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一生手染鲜血,生死无悔,可你们不能拿走我夫人的命。”
“她明媚、善良,从不曾伤过一人。”
旁人笑他,唾弃他。
甚至求佛也是别人出的馊主意,为了让上官翊难堪。
他不惧,他宁愿被欺骗,也不愿接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一刻回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上官翊眼尾滴落一行清泪,唇边还荡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笑那些人天真,也笑自己得偿所愿。
只因为如今他的阿楹就站在他身后,纵使拜尽满天神佛,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