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握紧手中银枪,目眦欲裂地瞪着她,愤怒道:“那你要如何,我与他同吃同住,相识十七载,如今却领兵抄了他的家,屠了他的族人,要我如何能安心入睡,我至今不敢从西横街路过,只怕看到他平南王府的大门,看到那群混账出入教坊司□□他的姊妹。”
李愿宁没有答话,李恪反看向容莺,眼含热泪,怒而问她:“换做是你呢公主?若你是萧成器,被你真心交付的人抄家灭族,将你的亲人如猪狗般屠了个干净,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是痛恨他还是能大度包涵他的无可奈何?还是否能待他如从前?”
容莺被问得一愣,也没想到吵着吵着怎么轮到了自己,于是瞥了眼李愿宁阴沉的表情,认真想了想,答道:“应该还是恨吧,就算再怎么大度,也无法谅解这般血海深仇,落得如此结局,也只能怪天意弄人,换做是我也会恨个不死不休,要说能怎么样,也只能算了。”
她说完后李恪正欲再说,却突然停下,阴着脸朝她身后看过去,俯身行了一礼。
“见过帝师。”
容莺惊讶地回过头,闻人湙长身玉立,站在廊下如一棵雪松,日光隐入云层,他面上晦暗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闻人湙眼中沉着层冷寒的嘲弄,似乎不是对着李恪。
第28章内乱“我不值得被人珍惜吗”
李恪还是走了,然而没走多远,就被听到消息赶回来的李将军捉住,拎回家痛打了一顿。
容莺好几日没有见到闻人湙,本想告诉他络子已经编好,却不知他为何一言不发转身走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回到宫里,她将此事告诉了聆春,犹豫要不要去问一问,不曾想聆春十分愤怒,激动地丢了手上的布料站起来。“公主糊涂!如何今日还看不明白,那闻人湙何曾真心,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公主在他眼中不过是闲暇时的逗乐,就如同养的那只三花猫,欢喜时摸一摸,倘若不高兴就不兴得理。”
聆春说得尖刻,半点不留情面,容莺没说话,心脏像是被什么拽着往下坠,空落落让人不安。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大相信,说道:“可他待我与旁人不同,也许他性情如此。”
聆春深吸一口气,发愁地问:“公主是否非他不可?”
容莺瞧了眼聆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若与他在一起,我必定是更高兴些,可若实在不能在一起,也不至于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