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面色一变,跪地之际,身躯微颤。他抬眼望向梁青云,语带战栗:“陛下,微臣所为,皆为天下着想,为陛下分忧。那老臣桀骜不驯,牵连甚广,若纵之继续,恐怕祸患无穷。”
梁青云眉头紧锁,声音冷若冰霜:“朕现下困顿重重,汝还言轻松?”
李安躬身更低,声如细丝:“这些不过是临时的浮云,遮不住陛下的皓月。那些老臣虽桀骜,终究不敢长期逆风行事。天下为陛下所统摄,岂容他们妄自尊大?”
梁青云沉吟片刻,缓缓地坐回御座,声色稍缓:“卿可知,朕对逆旅之言,从未有过半分畏惧。但朕更欲清朝纲,除弊务,非一日之功。汝之所行,朕自会评说。起来吧,朕犹有事问。”
李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膝下的青石板仿佛是救命的木筏,他虔诚地叩首:“谢陛下宽恕。”
实则李安内心深处只有窃喜。
这些老一派的家伙总是想要找机会撤去他的锦衣卫。
若真的按照孙铁生的说法,自己的锦衣卫将不复存在了!
李安怎能让他如意!
这可是李安的铁饭碗。
……
六月之初,天穹渐渐明媚,万物正茂。
大梁的麦田里,金黄色的波浪翻滚着收割的喜悦,稷下的子民脸上也开始绽放着些许久违的笑意。
虽然山东、河南、辽东三省因战火连绵而麦收惨淡,但他方大地因顺天时而硕果累累,这份丰收让梁青云的心湖泛起一丝轻柔的涟漪。
尚未完全统计的粮食产量,以及李安所倡之地主阶层的减租政策,虽未见成效之反哺,但朝廷所施的减税令,则如同及时雨,为农户们解了不少燃眉之急,民心因此得以稍慰。
多月征战的梁瑶,终于凯旋而归。
然其归来,不带壮阔战列,仅率极少骑兵提前归京。
前线尘嚣虽远,内宅流言却如影随形,王远阳之死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梁瑶心如悬镜,忧虑皇上是否会迷失在流言蜚语之中。
然一纸密旨,如清泉灌溉干涸的心田,梁瑶感受到了皇上的深厚信任,那是知己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