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他的胆识何时已磨而不觉。
实不止百里玄策,连狼师众人,亦对那未曾谋面之公子生出好感与敬仰,毕竟此人胆略非凡,且重视他们。
“吾百里玄策,草原之子,行事本清清白白。既然尔家公子如此胆量,百里玄策豪情未泯。在此以长生天为誓,论谈何事,公子安危吾将守如玉。”
百里玄策豪气万丈,这正是他麾下之所以倾心追随之由。
众人闻言,热血沸腾,齐声呼应:“威武,鹰王!”
郑怀远等人虽低声劝诫,却不能阻止李安与冯敬尧、邓玉蝉三人徐徐骑马向鹰王大军进发,状若郊游。郑怀远等备战心未曾放下,一旦有变,即刻能救援,这区区两百米,但需片刻即至。
李安一马当先,骑着井雪,至鹰王前三四马身而止。
神态自若,目光如扫群雄,终落在鹰王百里玄策身上。
鹰王身形不显雄壮,然而马上之姿,却透出一股狂勇之气。
其年约四五旬,络腮胡中见一道长且狰狞之疤。
鹰王目光掠过冯敬尧与邓玉蝉,终定格于李安身上。李安纵是公子装束,肌肤细嫩,非百里玄策平日所喜,然其胆色之盛,竟使百里玄策心生敬意,认为鹰王也有所不及。
“向来未闻鹰王百里玄策之名。”李安淡笑中,带着几分玩味。
李安这番话语出口,顿时在百里玄策心湖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怒涛。他暗自嗔怒,本以为此人有几分识量,却不想竟来此无礼。若非方才以天为证,誓不伤此人分毫,他早已挥刀斩向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之辈。而他的狼兵们,亦是面露愤怒之色,难掩心头的羞辱之火,跃跃欲试。
然而,百里玄策却是挥手制止,声音如冬日寒冰,冷冷地斥道:“公子殿下,你此来无非是想羞我,既然如此,你可得意而去。”
李安却不为所动,他轻轻摆手,止住了冯敬尧欲上前护卫之势,他的微笑未减,反而更显淡然:“我向来口不择言,若对鹰王谎称早闻其名,那才是真正的侮辱。”
百里玄策闻言,瞪视着李安,却发现对方眉宇间并无丝毫轻蔑之意。这般一来,心中的恼怒反而如烟飞灰,渐感释然。毕竟,眼前这人确实未曾听闻过自己的大名。内心不免有些欣赏起他这种不拘小节,敢言直语的性情。
“竟有闻名不如见面之效。”百里玄策心下暗想,虽对李安之前未闻自己大名稍感烦躁,然而,对这番率真倒也生出几分赏识。
李安忽而展颜欢笑,声音携风而来:“想象一下,后金国主得知自家公主被一名英雄劫走的那副可笑神情,确是令人心旷神怡。”
这番话语,却是引得百里玄策面上阴晴不定。劫掠后金国之格格,的确是他毕生之荣耀,也确实令人心潮澎湃。然而,想起那悲惨的结局,他却难以再掀起心中的狂澜,只是冷声反问:“怎的,你与那后金国主也有过节?”
李安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语气平静却透着钢铁之意:“那女真之人,昔日不过我大梁之附庸,终而背叛,自封君王。屡次犯我辽东疆域,实乃不容。”他轻轻一叹,续道:“虽然不可否认后金国主有其手腕,但终有一日,我将令其俯首称臣,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