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云目送其离去,终是忍不住轻笑。李安却是一头雾水,不解其笑之所以然,心想:“此番交换,难道真让她如此欣悦?不过是权位之争,何至于此?”
然而,梁青云之笑,非因得失,而是对于未来布局的一种期待。而李安,虽然疑惑,却也因赵丞相的无意之举,而对未来充满了更多可能。
李安心底的思绪方才起航,梁青云那由笑转僵的面容,犹如秋霜之下的凝露,瞬间凝固。她心想:“这个家伙,竟敢轻慢于朕!朕的仁慈岂是他可以肆意嘲弄的!”于是,昔日笑颜如花的面庞,刹那间化为严霜,目光如冰刃般扫过李安,声音冷冽而出:“你之前所说的,朕都已经听进去了。工部、礼部之职,本是你的功劳。但是你今日城外之行,几乎损害了朕的名誉。功过相抵,便算扯平了。”
李安闻言,心头一紧,内心的不满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此话怎出口!城外之事,岂能怪我?你的处境,若非我机变,岂不更难?不赐封赏尚且罢了,竟言功过相抵,此理何在!”
心中虽是千般不是,面上却不敢有分毫之色。
知梁青云心狠手辣,若真言出,恐不止是棒喝那般简单。
为保己身,李安只得强颜欢笑,含糊其辞。毕竟,梁青云乃其所守,强中更有强中手,自知理屈词穷,岂能轻易争辩。
李安之心,虽有怨气,却也是因梁青云之独特魅力所系。非但因其是己之所爱,更因她曾将她介绍入己生命,此情此景,哪里寻觅得来第二人?
正当李安沉溺于自己的思绪时,他的心声无声传入梁青云耳中,使她面露难色。这不羁之人,竟自得意于此,不知羞耻至此乃何等脸皮?
然而,梁青云决绝地抛下一句:“从今而后,工礼二部交由尔负责。”
言罢,不再理会,只是静静翻阅手中卷轴。
李安,一时之间茫然若失,难以置信地自问,“此真是陛下之意?我但一低贱太监,安能负此重任?”然梁青云对此只是送上白眼一枚,冷声道:“或者你真想当一次太监?朕亦可成全。”
李安顿感寒意袭体,慌忙束衣,唯有默然接受。既蒙大赦,何敢再有半言半语?
最终,梁青云宣下退宫之命,李安虽满心不愿,亦知必须遵命。
从御书房中退出,心中虽有万千情绪交织,却也明白,这或许是一次新的开始。
李安迈步穿过司礼监的门槛,心中的疑团如同江水涌动。他步入院内,惊叹于眼前之变:昔日的冷寂之地,如今变作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般变化,令他心头起伏不已。
他走近那颗熟悉的古树,下意识地轻踢躺在树下的老者,想要从他的反应中探得些许端倪。老者的反应虽然迅速,却轻柔无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李安不禁心生疑惑,这老者是否真有隐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