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抬起头,定眼一看,发现在那口古老的棺材旁,盘坐着一道神秘的黑影。
他犹如古代江湖上的大侠,穿着一袭黑色的服饰,一袭长发没有任何捆绑,任由其凌乱地随风飘荡。
眼睛似乎有伤,所以缠着一圈黑布缎子。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
将他的脸照地一清二楚。
棱角分明,皮肤粗糙,但却充满了独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
他就这样盘坐在棺材旁边,任由周围的风吹动着他的发丝,黑色的身影在夜晚的古坟之巅上,显得格外孤独。
“好久不见。”
“看样子,你身上的伤也好了不少。”
夺命赊刀人将背篓放下,露出的笑容让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
“伤,好不了了,这辈子作孽太多,倒也是我应得的。”
缠着黑段的男子语气平淡似水,“不过没想到,就连你也老了。”
“生老病死,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夺命赊刀人一遍用手中的白布擦拭着刀,一边询问道,
“话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一百年?几百年?还是一千年?”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背着的棺材还没现在的重。”
“嗯。”
闻言。
缠着黑段的男子拍了拍身旁的棺材,当他的手掌接触到棺材的那一瞬间,一股充斥着无尽死寂的气息忽然扩散。
见状。
夺命赊刀人赶紧抽出背篓中最顶级的一柄鬼器,竖向劈砍,断了这死寂之气。
“嗯……不仅棺材变重了,甚至连实力也更强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一片腥风血雨的战场,当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你身穿铠甲,背着一口棺材,跪在尸山血海之中,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那些士兵的亡魂,将他们装进棺材中。”
夺命赊刀人想起了第一次和缠着黑段的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还记得当时我问过你的那三个问题吗?”
男子微微仰起头,语气多了几分淡漠,
“记得。”
“当时你问我,这战场中的兵器,是否可随意取走。”
“我答是。”
“当时你问我,那场战争,是否因我一人引起。”
“我答是。”
“当时你最后问我……”
说到这儿。
男子语气一顿,沧桑的脸上有了一丝茫然,眉头微微皱起。
这第三个问题,他竟忘了!
“当时第三个问题,我问了你的名号。”
“你没有回答我,只说你自己是将军,是统领五十万大军的将军!”
夺命赊刀人此时已将手中,一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猩红色菜刀擦得透亮。
男子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
“记起来了,不过,仅此而已。”
“什么率领五十万大军的将军,那不过是黄粱一梦。”
“是一场由一位有着雄心壮志,有着满腔热血的有志男儿,领着数十万同乡伙伴,厮杀战场,最终全军覆没的一场孽。”
“是一场,辜负同乡伙伴的信任,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悲剧。”
说话时,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厚重,浑身上下被压制着的肌肉,似乎也若隐若现的暴起。
一张张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们放心的将家中青年托付给自己。
希望自己可以带领着他们打出一番事业。
可结果。
却因自己居功自傲,目空一切,以致于让所有陪他征战多年的弟兄,尽数死在了敌人的兵戈铁马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