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真正爱孩子的人被人利用。
成了杀人的利刃，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他们太无辜了，他们太悲哀了。
麻绳总挑细处断，这些底层没有权势的普通人身上无声的悲鸣太过绝望。
他们是该绝望到了何等地步，才会走上一条甘愿成为别人刽子手的道路。
“社会捐赠？哪些家庭得到了哪些社会捐赠？慈善机构吗？发起人是谁？”我蹙眉问着顾煜晨。
“我查过了，全都是天使基金的人在做的安抚和善后工作，天使基金一直都是海城底层人的希望，也是慈善界的口碑，现在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生病，都有资格申请天使基金。”顾煜晨耸了耸肩。
我深吸了口气。
天使基金。
太熟悉了。
“是傅殷雷妈妈成立的慈善基金会……”我小声说着，声音沙哑颤抖。
我希望，一切都只是巧合。
否则……这盘棋太大了，蛛网上的蜘蛛，越来越多了。
我们这些渺小的虫子，如何在这张大网上生活下去。
“社会本身，就是一张网……没有绝对的善恶，这个世界，也并非非黑即白。”顾煜晨淡淡的说着。“你所认为十恶不赦的人，也许他是个天大的孝子，你所看到的大善人，也许背后满是鲜血……”
“每一笔巨大的财富背后，都是阴影，无一例外，你以为这些世界首富……哪一个背后是干净的？是没有枯骨和鲜血的？”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绞肉机，愚昧无知且平凡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和自由。
“当初天才大赛组织背后的高额奖金，你能查到是谁资助的妈？”陆哲问着顾煜晨。
“查到了，就是这个天使慈善基金。”顾煜晨再次耸了耸肩。
这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天使慈善基金致力于先天性畸形儿童，基因疾病，以及罕见病儿童的救治和资助，在社会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傅家也因为这一善举而被媒体和报社大肆宣扬，为傅殷雷后来接管傅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没有人是一步登天的，傅殷雷如果没有傅氏集团前身作为垫脚石，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我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天使慈善基金。
傅家，傅殷雷。
原来……当初不只是傅殷雷故意骗我……我也是带着欺骗的目的去接近傅殷雷的吗？
我和秦越到底是什么关系？
“桐桐，你脸色不好，我们回去休息……”小耀担心的看着我，想要带我走。
“过几天就是阿辰的生日了……你去的时候替我烧个纸，我就不去了……”顾煜晨傲娇的说了一句，一提到阿辰，像是浑身不自在。
小耀没说话，只是垂眸间，显得异常痛苦和落寞。
阿辰是为了他而死的……这是小耀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顾煜晨为什么那么怕小耀？”上车后，我小声问了一句。
“他也怕我。”小耀小声说着，小心翼翼趁其不备的想要握我的手。
被我拍了一下，他低头委屈的开口。“他觉得我和阿辰不是正常人，是怪物……”
“然后呢？”就这？
“他带着全班人叫我和阿辰怪物，我和阿辰就报复他，每次都用他察觉不到和算不出的小手段。”小耀似乎想起了过去，低笑了一声，睫毛颤动……
过去的记忆里，阿辰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
突然有些心疼，我下意识想要握住小耀的手，却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和小耀，有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