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嫁到晋国公府的时候,母亲的嫁妆铺子早就彻彻底底成了方家的财产,方家只给了她几抬寒酸的嫁妆,便在外头捞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连她都觉得方家是对她好的,值得她去真心相待。
现在回想起来,她上一世真是愚蠢得可笑。
“这才是舅母的目的吧?”秦宁之望着吴氏,冷冷一笑,“舅母很聪明,知道贸贸然就开口问母亲要嫁妆铺子,显得贪婪又没道理,所以便从讨要丫鬟入手,因为你知道,若母亲真将身边的丫鬟给了你,势必要引起内部恐慌,叫下人们人心惶惶,母亲也会因此失去威信。你早就知道我们不会答应你这个无礼的请求,所以,你便可以顺势提出要母亲的嫁妆铺子,若母亲再不给,便成了我们吝啬小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秦宁之这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镇定自若,相比吴氏的无理取闹,撒泼打滚,她的表现看来更有说服力,便连吴氏都被她这一番话给说得愣住了。
“大舅母。”秦宁之又继续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弄和讥讽,“可您以为大家都是蠢货不成?您以为您这点伎俩能骗得了几个人?别说自古从未有过问出嫁女要回嫁妆的先例,便就算是你们方家如今落魄,需要母亲救济,可也不能信口开河呀!什么将方家的财产都给了母亲?大舅母难不成以为母亲的嫁妆单子已经丢了不成?到时候只消把嫁妆单子拿出来,一一对应,便知道方家到底给了母亲什么陪嫁。再说那嫁妆铺子,别看它现在是一处旺铺,好像母亲占了多大的便宜,可只消我将这铺子二十年来的赋税全都公之于众,旁人一眼便能看明白这铺子从前如何,现在如何,到底是你们方家给母亲的肥肉,还是你们经营不下去的烫手山芋?我只怕,到时候脸面无光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方家呀!”
“你!”吴氏瞬间瞪大了眼睛,对着秦宁之这番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的话,她那点撒泼打滚的本事竟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她原以为她这么一闹,方氏母女一定会乱了阵脚,方氏最怕的便是秦寅官名受损,她只要在这点上拿捏住方氏,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