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的门额上,写着“镜湖”二字。镜湖山庄。
陈实觉得古怪,山庄里居然没有蚊虫,他躺着不能动,按理来说早有蚊虫叮咬他了,可是一只蚊虫也没有。
非但没有蚊虫,也听不到鸟叫,一切都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一株大树映入陈实眼帘,那树木很粗,树皮宛如一片片龙鳞,倒着生长,树身笔直,三五人才能抱得过来。
树下停着一口棺材,黑漆漆的,直立着,靠着树身。
陈实转动眼珠,想看得仔细些,不过第二株龙鳞大树和竖棺已经映入眼帘。
然后是第三株大树,第三口黑棺。
木车停在山庄中央的一株龙鳞大树下,这株树下也有一口竖起的黑棺,棺材不大,应该不是给成年人用的。
爷爷掀开棺材,把陈实放了进去,又盖上棺材盖。
说来也怪,这里冷得出奇,但陈实躺进棺材里,却觉得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他的心脏也渐渐跳动,越来越有力。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躺入棺材中,居然一片心平气和,内心无比安宁,仿佛对这里很是熟悉。
他甚至安逸的睡去,直到爷爷将棺材打开,他才醒来。
爷爷摸了摸他的手,手掌已经温暖,心脏也跳动得很是有力。
陈实从竖棺中走出来,活动一下手脚,只觉身体已经恢复如前,只是他有着满肚子的疑问。
“爷爷,我以前来过这里?”
“嗯。”
“我以前就躺在这口小棺材里?”
“嗯。”
“我上次来这里时,也像现在这样?”
“比这次更严重。上次你……受了重伤。”
陈实想了想,试探道:“是我考了五十省第一的孩秀才那次么?我在这里睡了多久?”
“是的,很久了。”爷爷闷声闷气道。
他收拾好木车,看了过来。
陈实郑重的合上棺材板,对自己的另一个“家”很是用心,唯恐损坏了。
爷孙二人上了木车,陈实望向山庄里其他竖棺,这里的竖棺有八口,其他七口黑色竖棺分布在一株株古树下,他没有看到鬼神,不知这些棺材中是否有人在沉睡。
不过,他却隐隐觉察到几口竖棺中传来极为强大的压迫感,目光所及,压迫感便越来越强!
显然棺中有东西,很了不起的东西!
“这处养尸地,是我与几个朋友寻到的。”
爷爷控制着罗盘,木车向外驶去,道,“也不能说是朋友,只是认识,知道彼此,说过几句话罢了。他们很怕死,和我一样怕死,因此大家聚在一起建了这个山庄。肉身放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坏掉腐烂掉。已经有些老家伙等不及了,住了进去。但每个住进来的人,都要遵循几个不成文的规矩。”
他顿了顿,道:“不可过问其他人出身,不可过问住进来的人是谁,不得将此地透露给外人,每次来人不得超过两位。倘若违背,群起而攻之。嘿嘿,他们从棺材里起来的话,那就吓人喽。”
陈实笑道:“难怪狗子没有跟进来。”
木车驶出山庄,黑锅连忙凑上来,在狗子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辇,很是华丽。
不像爷爷的木车这般土气,那辆车辇以木为框架,铜为轩辕,金为点缀,珠为装饰,车顶覆以华盖,车前四匹骏马,即便是马儿也披挂着金银铠甲。
车辕上还坐着一个车夫,手提鞭子。
车中坐着一位王孙贵胄般的人物,白衣胜雪,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有一种雍容气度。
见到爷孙二人出来,那白衣胜雪的男子这才起身,款款下车。
他腰间配着一柄长剑,剑鞘是大漆鞘,有着菱形纹理,中间较窄,如女子束腰,剑柄和鞘尾皆是由玳瑁雕琢打磨而成,很是华美,引人瞩目。
白衣男子剑柄朝下佩戴,身姿颀长,步履从容。
他离开那辆车辇后,只见车辇前的四匹骏马,竟然飞速石化,变成了四匹石马!
而那驾车的车夫竟然也自化作一尊陶俑,犹自扬起手中的缰绳,做约束马匹之状。
陈实正自惊异,只见白衣男子已经来到爷孙二人身边,向两人欠身见礼。
爷爷也自欠身见礼。
“许久不见,陈师风采依旧。”
“不敢。萧王孙风度翩翩,我远不及也。”
两人客套两句。
那萧王孙目光落在陈实脸上,深深看他一眼,赞道:“水火荡炼,果是不凡。”
爷爷瞳孔微缩。
陈实有一种发毛的感觉,仿佛又被一头受伤的豹子盯上,心中纳闷:“爷爷怎么又动了杀心?”
萧王孙也感应到那股杀机,没有多说什么,道:“告罪。”说罢,径自走入庄中。
陈实回头看去,只见萧王孙来到一口竖起的棺椁前。那棺椁像是一栋小房子,高一丈二,长一丈八,表面刻满了华丽至极的符箓,各种符文让人眼花缭乱。
那棺椁的棺材板自动掀开,飞了出来,接着又从棺椁中飞出一块黄澄澄的棺材板,然后又飞出银光闪闪的棺材板,接着便是一块金光灿灿的棺材板,最后飞出一块玉质板材,与正常的棺材板差不多大。
萧王孙走入棺中,一重又一重的棺材板相继飞入棺中,将他封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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