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悟了,突然站起,汹汹按住桌子,上半身似要冲过去,但最终僵在那,难以置信看着她。
仿佛想起那一夜的旖旎灯光,雅致却三分性感的睡衣,妆容后五六分像她的女人,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哭着,柔弱得像是要化进他的身体里。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王九”,会哭,会撒娇,会对他充满依赖,一切的一切都完美戳在他的点上。
他…没忍住。
王九用筷子拨拉了下碟里的菜。
她淡淡道:“你试探得太过火了,找的小姑娘又都是不怕猝死的夜猫子,那段时间我手术特别忙,分身乏术,凌晨三四点都被吵醒,让我好几天没睡好,你以为白衣天使那么好当?你以为我不懊恼么?我总得想个既不伤你体面,又维护我身体健康的法子。”
严宴庭:“…”
听着我真是罪孽深重。
王九叹口气:“我说我赢了,是因为在克制跟判断力上面,你输了,已经不够资格跟我玩游戏了。还有,你违背了游戏的规则。”
明明是她手段下作无比,可上当的自己却更下作,完全没有指责她的余地。
她是故意卡好了这个尺度的。
严宴庭愤怒又憋屈无比,但还是被她转移了话题,“什么规则?”
王九抬起眼,筷子点了下菜,“你看这一盘腊肉炒白菜,说好是腊肉跟白菜的组合,可你让人看到了里面还有青椒花椒小辣椒,先不说味道到底怎么样,一般有品位的人都觉得这道菜炒得不对,这谁还吃得下呢?一盘菜,要是没人吃,就会冷掉,最后倒掉才行,不然就腐烂,散发臭味,让人看着恶心。”
严宴庭也是个聪明的,当即明白过来,“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捅给了老太太?是谁?!”
王九放下筷子,眼底幽深:“你猜?”
严宴庭皱眉,他一时猜不出来,但更在意另一件事,“如果老太太不知道,你会不会…”
他有些艰难缓慢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不会。”王九连一秒考虑都不用就给了答案,然后失了耐心,起身,拉开了椅子,似要走,但手腕忽被严宴庭拉住。
后者看着她,眼里似有软弱祈求的微光,“既然以前可以虚伪维持,各有所需,那以后依旧可以,这次是我胡闹,以后不会了。”
王九回头看他,又看了自己被对方攥着的手腕,她手臂有伤,这样攥着其实有点疼,于是她的眼里带了几分似疼带痛的殇情,叹了绵长一口气,回身过去靠近严宴庭。
她心软了么?
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一寸寸描绘,一寸寸抚慰一般。
“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阿庭。”
她的语气温柔得能让人溺毙。
“只有最深刻的利益才能打动你,而这些情情爱爱的,绝非你之所求,可搞出这样玛丽苏修罗场的阵仗,半点实际意义也没有,也有失体面,何必呢。所以…杨东给了你什么利益,让你这样来伤害我?装备?肯定不是菜鸟匕首那种白板货可以打发的吧,不然我会觉得被羞辱。”
严宴庭瞳孔震动。
萧绝本来已经起身了,眼看着她卖弄风情勾着严宴庭,虽然已知道她的真面目,可还是愤怒,可又被她这句话给震住了。
特么的又反转了?
md,姓严的这么渣?
王九却是在说着这种撕破脸皮的话语时还低头贴近了严宴庭的侧脸,薄软的唇瓣贴近了他的耳朵,莫名带着几分暧昧跟欲色。
她低低说了话。
“明明是因为怕我,怕我杀了你,这才迫不及待设计离婚,搞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掩饰,好不容易离开我,现在却又要来纠缠…难道那个秘密实验室里面的毒药跟分尸器材不足以让你畏惧吗?”
别人听不到,只觉得她这番动作特别温柔妩媚,带着难解的情御。
但边上的萧绝跟齐隽听到了,两人都震惊了。
反转又见反转。
这两夫妻有毒?
不,应该说,是王九有毒。
她这个人像是一个漩涡,深不可测。
严宴庭身体僵住,但似被她身上带来的香气跟妩柔所蛊惑,以前行使夫妻关系时,她是保守矜持的,从未这般主动勾人。
真主哪里是替身可比的呢。
他被蛊惑,莫名坚定,“我没有怀疑过。”
“是么,那你一年多前派人去我老家调查做什么?怀疑我是杀人魔么?”
“…”
严宴庭燥热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就冷了。
王九低低笑了下,唇瓣轻轻在他嘴角落了下,吻去刚刚萧绝打他一拳时流出的血。
蜻蜓点水一般,舌头舔去了血迹。
邪恶又动人。
可是被亲热的严宴庭一点也没有燥热情欲的感觉,那表情,那僵住的肢体,都活像是被吓成狗的傀儡。
他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