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云双手入袖,骄傲一笑道:“自我入伍以来,干的都是以卵击石的勾当,没有以卵击石的勇气,哪来的疆土太平,翻东土,平南部,战北疆,安西陲,哪件事不需要以死相拼的勇气?我张燕云就是靠着不要命起家的,怕过谁?!连年征战,将士死伤无数,到头来敌人没把我打垮,反倒是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卜大人,我还是喜欢你生气时的模样,有男人味。”
卜琼友长长哎了一声。
张燕云自顾进入屋内。
躺在那里的李桃歌额头塌陷,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嘴唇干裂,瞧着跟死人无异。
张燕云坐在床头,凝视那张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稚嫩脸庞,轻声道:“我已命令十八骑进入保宁都护府缉拿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和瑞王翻脸,也要把凶手抓回来。听好喽,我可没有对不起你,化为厉鬼的话,别找本帅晦气。”
李桃歌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逐渐从金色转为灰白。
张燕云喃喃道:“你死了之后,想埋在哪里?镇魂关,燕尾村,还是进入李氏宗祠?一生漂泊无依,不如葬在西疆,你是守城杀敌的功臣,起码百姓逢年过节时,会给你烧香烧纸钱,回到相府,或许没这个待遇。”
李桃歌忽然睁大双眼,死死盯着上方,脸颊红润起来。
见惯了死人的张燕云倒是不惧,许多重伤即将毙命的将士,有的人会回光返照,顷刻间红光满面,声若洪钟,可过不了多久,就会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