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宗主!”纪无锋、陆容辛皆是欢喜,没想到竟这么顺利就得到了解蛊方法。等纳娑写完,纪无锋接过纸来,就见上面写了内服和药浴所需药材,但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所需的药引——边葵矿石粉末。纪无锋愣了一下,问:“这个边葵矿石,是不是一种红色有香气的石头?”纳娑略显吃惊:“刘侠士知道此物?边葵矿难得,二十年前我们宗门所存的矿石就已消耗殆尽,至今再未寻到。若要解蛊,你还需多多打探消息,寻来此矿。”***归剑宗。长老院内,来往弟子行色匆匆。乒乓一阵声响,殿内恢复了安静。元良面色阴沉:“用宗内弟子做试验,你可真敢啊!”谢海月跪在一地杂乱的杯盏、账册之中,半湿着衣服,肩上还有几根茶叶。他垂着头说:“元长老,咱们实在不能再掳来百姓……”“什么叫掳?!”“……咱们实在不能再请百姓来了,现在到处都流传了山匪的传闻,司马荀那小子成日嚷嚷着要去剿匪……”“那你就动咱们自己的人?”谢海月愁出了一脸苦相,心中暗骂,还不是你催得越来越紧?但他面上没有丝毫表露:“故仙镇地动后,咱们的人探听来了要用人血融化边葵矿,但还没能打听出后面该怎么操作,只能靠咱们自己尝试。”元良:“当时故仙镇被关了那么多人,还有炀和宫那帮子道士们,你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吗?”“为了制出丸药,我已经书信三次催他们加紧打探。但当地有个叫霁明派的门派,他们将咱们的人排挤得十分干净,我能安排过去的人实在有限,那些曾经被关的百姓也不肯说出具体的情况……”元良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的躁意:“炀和宫那些人最是会追名逐利、阿谀奉承,他们的药源断了,剩余的丹药必是紧着京城那边供应,咱们怕是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有丹药,你且让人再去打探,一定要知道他们是怎么制单的。”“明白,我马上就去信让他们再加紧些。”“还有,香罗峰地窟那边,你动作小心些,请人去试验的话,仔细些挑选,别在门内引起骚乱。对了,我前日还看到司马荀从那边回来,别让他发现了。”谢海月一惊,他竟不知司马荀去过香罗峰,立刻说:“我会再安排人手,加强地窟的守卫。”元良揉了揉额角,挥手说:“去吧,先换身衣服,别伤风了。”而此时的香罗峰上,司马荀正趁着守卫换防的机会,飞身闪入了地窟之中。地窟里起先还修了台阶,但越向内部,修得越是粗糙,很快,路面就变成了一条土路斜坡。司马荀顺坡而下,觉得自己已经钻进了香罗峰山里。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红光。司马荀走过去一瞧,原来是墙壁上一块红色的石头在火光下反光。“这就是边葵吗?”司马荀摸了摸露出的石头一角,又凑上去闻了闻,虽然鼻间满是土石的味道,但仍可分辨出一丝淡淡的香气。之前,葛易水已经向他说明了边葵之事,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矿石。继续向下,司马荀听到了人声,但此处只是一条上下直通的甬道,无处可藏。人声越发近了。“哎,若是再试验不出,谢长老怕是要扒了咱们的皮了。”“可不是呢,昨天又死了个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还干不干了。”“肯定得接着干呢,你没看今天又送来个人?”“要我说这小伙子挺可怜的,他还以为能从外门进来拜师,谁知道小命都可能保不住呢。”两个戴着面巾的弟子从甬道通过,丝毫没注意到在他们上方昏暗的通道顶部,司马荀手脚并用像个蜘蛛似的趴在那里。等两人走过,司马荀脸上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突然就明白近期的山匪杀人传言是怎么回事了。再向深处走去,墙上、地上的红色边葵矿逐渐增多,很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停住了脚步。司马荀皱眉。甬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应当是一间宽大的房间,其中人声、脚步声、器物碰撞的声音交杂,若是再往前去就会被发现了。他偷偷探头观察,就见这处地下房间里摆了各种各样的器皿,角落里堆着小山一样的边葵矿石,后面似乎还有房间。而那血腥味的来源……一个带着面巾的人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另一人说:“怎么只取了这么点血?”戴面巾的人说:“省着点用吧,回头取血取多了,又把人弄死了怎么办?”司马荀心里一跳,赶紧缩回头来。该死的元良!他们竟用人做试验!强忍着满腔怒火,司马荀向外奔出,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打草惊蛇,不能打草惊蛇!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气得在墙上重重砸下一拳。当。轻轻一声,一块边葵矿石掉了下来。司马荀低头看了一眼,到底担心被人发觉,把这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揣进了怀里。等回到葛易水的房间,司马荀气愤地大叫一通。葛易水淡定地扶了扶眼镜,等司马荀停下来喘粗气的时候,慢悠悠地说:“这么大气性,小心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