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震波低声回:“号称飞花郎君。”陆容辛了然。吕童继续说着:“……为了方便进行比试,我们设置了一些主题,届时双方将围绕主题,现场奏乐。但具体用哪个主题进行比试,还得看等下的抽签结果。话不多说,有请溟夜琴仙和江湖笛王登场!”台下掌声雷动。就见舞台左右各走上一人。左边男子一袭银袍,戴蓝色鸟羽面具,手执簧笛。右边女子红裙大裳,戴绿色兽纹面具,怀抱古琴。“哇,怎么还戴面具啊?这哪看得清长什么样?”观众席里发出不满的声音。面对质疑,吕童只是笑笑:“请二位抽取比试主题。”说着,有人抱来一个红木箱,吕童把木箱打开,向台下展示,里面有数个一模一样的绣球。纪无锋伸了下手,小声道:“薛大家,请。”薛锦年也不客气,将手从箱子顶部的圆洞伸入,两下便摸了只小巧绣球出来。吕童打开绣球,取出其中纸条,在观众们的起哄声中,将纸条展开。纪无锋和薛锦年一同看去。“本次比试的主题是,”吕童将纸条面向观众展示,“悲欢离合。”第117章悲欢乐师在台下奏起乐来,暖场的舞蹈开演。纪无锋、薛锦年在舞台两侧落座,各自思考第一轮“悲”的乐曲。此时的台上,不知从何处升起烟雾,云衫飘飘,香髻回环,两侧各有仙人顾盼、神女垂首,正似云阶月地,美不胜收。包间里,万第荣揉了揉眼,又看向张应慈,不确定地说:“这江湖笛王是谁?”张应慈向舞台看去,犹豫不语。屋里另几个要好的官员讨论起来。“肯定是江湖上的人,咱们朝堂上不熟悉也正常。”“看样子当是位英俊男子。”“瞧他在如此温暖的环境下还穿了裘领,想来体弱畏寒。”万第荣和张应慈对视一下,都看到对方犹疑中的确信、确信里的犹疑。暖场舞蹈已经结束。吕童再次回到中央,左右一瞧:“二位谁先来?”薛锦年站了起来。吕童正想请她,却听她说:“刚刚是我抽了绣球,不如这次就你先来吧。”纪无锋无奈笑笑,甩开墨发,拂开衣袍,走到吕童身旁:“那便我先吧。”吕童点点头:“好,主题‘悲’,先请笛王演奏。”无视了吕童说的“笛王”带来的尴尬,纪无锋执笛站立,将笛子送到口边,丹田发力,气流平缓而绵长地送入笛孔,只听一声苍凉悠长的音律倾泻而出,像是戈壁中失散了同伴的独马,一声长嘶,踽踽独行……在这片茫茫之声中,位于四楼的一间包间里,一声闷哼,身着华服的女子瞪大着眼,颈侧涌出的鲜血把用作装饰的大朵牡丹染得鲜红刺眼。她被按在墙上,嘴被死死捂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行凶的人,随后,她的身体开始逐渐下滑,却又被行凶者拉住,最终慢慢坐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着女子的脸色变白,而那身美衣彻底变成红褐色,行凶者脸色冷淡,将手中刺破女子脖颈的步摇插回女子的发髻之中。之后,在笛声停歇时,行凶者淡然离开了包间。“好!”短暂的安静后,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纪无锋轻轻鞠躬,直起身时一眼锁定观众席里的陆容辛——陆容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满眼都是温柔的骄傲。吕童登场:“下面有请琴仙演奏‘悲’主题。”掌声之后,纪无锋回到舞台左侧落座,而薛锦年已在中央架好了古琴,美眸一扫,指落音起,却是江南的潇潇雨意,断桥空船,倦鸟残巢无归地。四楼的又一间包间里,行凶者一脸谦逊笑意,低头用小刀削着果皮,旁边,身着织金锦袍的中年男子沉浸乐声之中。行凶者安静地将一整个苹果的果皮削下来,那一串长长的、螺旋状的果皮掉在地上之时,行凶者突然暴起,一手捂嘴一手插刀,中年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推翻手边的茶盏,就不支倒地。可惜,茶盏摔在了长绒地毯上,只有茶水流了出来,并未发出什么声响。待到中年男子彻底没了生息,行凶者才直起背来从窗口向下看去,薛锦年正好奏到一曲的尾声,飞花阁内有人感伤,有人悲涕。行凶者退离窗边,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说:“多么应景,这么多人都在为你哭呢。”说完,他转身离开,嘴里低声念叨着:“还有三个……”此时,吕童又返舞台:“诸位,现在围绕‘悲’这一主题的演绎已经结束了,不知哪位更能触动你的心绪?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桌上的绢花,这支花就是您的肯定与支持,请您将花送给更能打动您的那一位,我们此次的比赛将以双方赢花多少定胜负。”陆容辛看向桌上,原来桌子中央花瓶里插的绢花不仅是装饰,更是定夺比赛输赢的“票”。“当然,如果您非常喜爱某一方,想给他/她更多的支持,您也可以另外购花,”吕童一派风雅出尘的样子,“飞花阁内提供有单枝绢花、多支绢花、提篮绢花,也有单朵鲜花、提篮鲜花、盆栽鲜花和各色花雨,只要您愿意支持,阁内就会将您的喜爱送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