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让陆浔大刀阔斧地一顿吓唬,整个人累得快脱了力,脑子里没空去想其他的东西,一直紧绷着的心神反而松了下来。
等他重新躺回粗席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连安神香都不用点。
陆浔将烛火的光拨小了,一直陪到他绵长的呼吸声响,又给他诊了好一会脉,处理了身上的伤,才起身离开。
宫门落锁后进入内廷已是特许,断没有留外臣在宫中过夜的道理。
进来接他的侍卫看了看被丢在一角的铁链和麻绳,有些犹豫:“陆大人,这……”
陆浔看了一眼躺在墙边的周昫,在这空落落的牢狱中显得分外单薄:“他不会再闹了,就不必捆着了吧。”
那侍卫不敢拿主意,看向了胡内侍,见胡内侍点了一下头,才没再坚持。
周昫睡了好沉、好长的一觉,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日光透过那扇小窗投了进来,在地上框出了一片刺眼的光影。
他一只手臂压在脸上挡了一会日光,翻身时压到了身后的伤。
沉寂了一晚的皮肉猛的一蛰,疼得他牙关一紧立马翻了回去,一边揉着身后,一边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