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刚要开口,那锐利的针尖随即刺入了她的皮肉,逼得她住了嘴。她思索着应对之策,又暗恼自个儿此刻的放浪,虽召得来黑旗军的弓箭手,却要受辱于人前了。
“左谦,就算你挟持了本宫,也走不出坤宫,更遑论禁城了……”
纵是将左谦千刀万剐,也弥补不得她即将的颜面扫地。可如今被拿捏了要害,她也不得不与左谦谈起条件了——当然,只要左谦放开她,她必叫其万箭穿心,绝不给他留半点喘息之机。
“越鸾,事到如今,你以为小爷还在乎生死吗?”
那身为世家子弟的、曾经的骄矜终于显现出来了。左谦尽管身子残缺,但多年习武下来,对付越氏还是绰绰有余的。
“呵……知道你是个不惧死的,可难道你连菊氏的性命都一并不顾了吗?”
菊氏虽已身死,却能以她拿捏数人——那已雌伏于阿尔罕身下的苏锦是一个,身后这手已微颤的左谦也是一个。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提起阿桃!越鸾,这世间纵然有千百人对不住你,可阿桃却从未对你做过半点坏事!冤有头、债有主,你恨陛下,便去寻陛下,为何要对阿桃下毒手!你这个毒妇!”
即便知道越氏巧言令色,可听到她如此说,还是叫左谦悲愤交加。他与阿桃虽已不是夫妻,却为了对方甘愿受辱——这已不是情义,而是一种恩义。自阿桃死后,他昼夜不歇、磨出这支峨嵋针,恰遇今夜越氏召见,便抱着必死的决心藏此于铁辔头内,又在“品尝”那些牡犬的肉茎时偷偷抽出,并一举刺进了跨坐在他颈部的越氏的腹部。
左谦拖着越氏,淌过满池的酒水来至池外。他直视着眼前的、越氏的心腹和宫人们。他知道很快会有无数的弓箭手瞄准他,可是拜越氏所赐,这顶铁辔头由精铁制成,普通的箭矢无法穿透,足以叫他支撑着、拽着越氏一同赴死了。
反正……江王殿下已有了自己的天地。
那为爱人温柔的口侍,已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他亦无家可归。在这波云诡谲的禁城内,他只是一颗在帝后博弈间的棋子罢了。他的心早已冷却,阿桃的死更叫他的心结了冰。
“若想活命,就跟着小爷去宫巷,叫所有人都瞧一瞧,你这位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长了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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