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意酒肆时,林来福正在炉火旁打盹。
林绣悄悄潜入,用手冰它尾巴,激得来福上蹿下跳。
然黄雀在后,林绣的后领被人拉开,一团半固态的雪顺流而下,脊背窜起透心凉意。
“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陶如蕴还有谁?
林绣“哎哟”两声,假意求饶,捉起团雪直中靶心。
林来福看见两人这样凶猛,唯恐这比林绣还可怕的两脚兽也来抱自己。厉声哦咪一会,雪太大无人听见它声音,只能一扭腰走了。
江霁容微笑着看她在雪地里打滚,想了想还是将劝告语咽下。
也罢,伤口养好了,且放纵玩一场。
正想着,一个巨型雪人撞进他怀里,外袍簌簌飘落下一点雪籽。
林绣趁机钻进他的大氅,把自己的雪也抖落他身上。
两条街旁是明明暗暗的灯火与暄暄闹闹的人流。
月色把他面庞照得朦胧且柔和,长睫撒下淡淡的投影,眉眼间却暗含着一点不同往常的姿态。
明明长的就像个风流贵公子。
林绣登徒子一般地欣赏,要不怎么说月下观君子,灯下望美人。
盛京的纷纷扬扬如温凉月光拂面,扑脸湿润。怀中雪人眨眨眼,一点洁白从眼睫上落下。
“新年快乐!”
耳边鞭炮声炸起,江霁容为她捂住耳朵,却被狠狠扑了满怀。
林绣几乎是强行缩进他怀里,而后将发间的冰凌蹭他一脸。比来福还暖和!
“新年快乐。”
在新年的伊始,林绣终于如愿以偿,尝到了更热烈的松香。
第56章共饮杯春酒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旧雪未消,新雪纷至。
难得睡到自然醒,林绣不急起床,只裹着被子挤到窗边。
极目远望,才觉彻底换了天地。
林绣揉揉眼睛,在上下一白中,逐渐显出抹清风徐来的青色。
想起昨日那件被蹭上些口脂的白狐裘,她难得有些心虚。不过这青色外裳也好看,如雪中劲松似的,挺拔而清雅。
“我们北方的冬天就是这点好,亮堂,干爽。”林绣穿戴整齐跳下床,门外已有人等候。
“多亏囊萤映雪那位孙康住洛阳。”林绣顺势把手塞进他衣裳里,言简意赅且理直气壮,“冷。”
顺着林绣的眼神看去,雪映纱窗,如牙白中一点蛋壳青。
江霁容不由失笑,将她的手握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