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见她半天不动作,哂笑一声,伸出手,解着她胸前的衣襟。
韩月歌脑海中嗡嗡响,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牙关紧咬,以免牙齿发出打颤的声音。
她克制着推开席初的冲动,心底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
席初渐渐除去她的衣裳,露出她雪白的双肩,没了衣裳蔽体,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因着陡然降下的温度,一粒粒冒出细小的疙瘩。
席初的指尖,抚上她温软的肌肤,低低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否韩月歌的错觉,她在这声叹息中,听到了些许遗憾的意味。
叹完这口气,席初拉起她的衣裳,将她揽进怀中,在床上躺下。
韩月歌的脑袋挨上枕头,黑亮的眼睛看向躺在身侧的雪白骷髅,疑惑唤道:“席初?”
“睡觉。”席初说。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烛全灭,屋内陷入黑暗,只有些许银色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洒落在地上。
“席初。”韩月歌不安,“你是不是又恼了?我、我可以的。”
她想,豁出去了。假如席初因此事怀疑她,不肯让她接近他,她便再也取不了他的眼睛。
“不急于这一时,用百年、千年、万年的时间来证明吧。”夜色中飘来席初倦怠的声音。
这回韩月歌安心了。
她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幔帐。月色渐渐偏移,一缕月光照在床头,映出骷髅的模样。
韩月歌翻了个身,面对着席初,眼珠子转来转去。
整个魔域都在传,席初脱皮时是最虚弱的,她现在就躺在席初的身边,如果此时出手,不知能有几成胜算。
席初的眼睛,此刻定藏在他的身上。当初恶蛟只食了他的血肉,并未吞食他的眼睛和心脏,席初去找那条吞噬他血肉的恶蛟算账时,将属于他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韩月歌以往被他搂在怀中,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脱了皮囊,这两件东西就被他藏起来了。
韩月歌悄悄将手伸出。
“还不睡?”席初问。
那只手快速缩了回去。韩月歌答:“歌儿在云上天宫时听闻,脱去人皮是殿下最虚弱的时候,歌儿不敢睡,歌儿要保护殿下。”
“假的。”
“嗯?”韩月歌一怔。
“骷髅是我的本体,褪去人皮时,是我战斗力最强的时候。”
韩月歌张了张唇,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外面都在传……”
“传闻是我命青玉散播出去的。”
韩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