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咖啡厅,玻璃门上风铃清脆的晃动声都还未平息,我很快便注意到今晚咖啡厅外的景象和前几天有所不同,就在门外几公尺处,聚集着一群和我穿着相同制服的男孩。
无意的多瞅一眼,我浑身一怔,没想到就连打工都会见到那令人乌烟瘴气的身影,刚才楠恩学姐给的温暖瞬间消失无踪。
对方似乎也正好瞥向我这儿,在那一剎那间,我们正好对上视线,他依然不苟言笑,沉静清冷的眼神慑人,深邃的双眸在夜色之中几乎融于阴影之中,让人摸不透思绪,我想这就是为何大家都说他是射击社的主将,因为他拥有最多那份传说中射击社独有的高傲,说难听一点就是目中无人。
我不明白这些跋扈的不良少年们成群结伙在这里做什么,几个人都叼着菸,他们揹着改恩高中的墨绿色书包,穿着未扣上第一颗钮扣的制服,个个面貌兇恶,有人叫嚣喧闹,有人和他一样安静的靠着摩托车。
尽可能忽略这些同校生,我加快离去的脚步,眼角馀光却不断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就聚焦在我身上。
不出所料,当我再次瞅向他们,姜井衡的视线还落在我这儿,直勾勾穿透入瞳孔。
被这么莫名的锁住目光,我感到浑身不对劲,我不懂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跟这个阴沉男孩待在同一平方公尺的空气中,连呼吸都令人不安,就像厌恶和嫌弃的氛围一併抽乾了含氧量。
今天回家,託姜井衡的福,我走得特别快。
抵达外宿的小公寓,我卸下沉重的书包,站在梳妆台前,不知是否是因为刚才的乌烟瘴气使我脑袋都不灵光了,镜中的我似乎和平时有一丝不同,但怎么看就是瞧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样柔顺的长发,一样凌乱中分的瀏海,一样中规中矩的双眼皮,一样毫无血色的唇瓣,一样娇小枯瘦的身材,端详了半晌,我宣告放弃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睡前亮起手机萤幕,我才看见,从十一点半过后,有个未知号码来电了三通。
*
「你是登记要来销警告的同学吧?二年一班孙语寧?」
一走进辅导室,那位每次都帮忙学生销警告的女老师亲切地上前带领我到团辅教室,大概是我们每次都来进行爱校服务,帮她省了很多杂务吧。
「刚才几个同样要销过的同学已经先去做工作了,」因为我吃饭太慢似乎不小心迟到了,「其实工作都已经差不多分配完了,这样好了,你就负责帮我把这箱书搬到五楼会议室旁的储藏室吧。」
我低头瞥了眼那庞大得夸张的纸箱,体积之大,也许搬在手上甚至会挡住我的整片视线呢……
费尽一番功夫才拿稳纸箱,重量沉甸甸的压在胸口,这少说也有五公斤之重,更何况还必须带着这份重量上楼梯。
「嗯……这对女孩子来说是不是有一点太重了?你要不要分两次拿?」老师看着吃力的我,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没关係,我搬得动。」事实上,我只是懒了一些,教室在五楼已经足够让人疲惫,我完全不需要额外的运动量。
「好吧,那你要小心喔!搬完就可以回教室午休了,销过单给我吧,我帮你签个名。」
「谢谢老师。」我将口袋里的白色纸张递给她,她迅速盖了个红色印章并还给我。
「那就谢谢你了喔,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