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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剑 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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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禾翻身又躲过一拳,同时运剑刺去,不等闲仿佛有所感应,她的灵气游走间,忽然耳清目明,上至顶而下至踵,一气周流,如卒若环。剑气将魔修逼退,在他的手臂留下伤口,虞禾似乎猛然间晓悟,剑招也开始有了威力。

两人的战斗终于从虞禾单方面挨打到有来有回的过招。

几下过后,虞禾已经熟悉对方出招的路数,借着他出招时被伤势牵动导致的一瞬凝滞,她横剑错身翻过,一剑削去他的头颅。

过后,虞禾用剑撑着身体,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她身上的衣裙已经满是血污,有魔修的,也有她自己的。

结界消散,鹤道望缓步走来,盯着不等闲上一道又一道的缺口,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一把好剑,被你用成了破铜烂铁。”

虞禾还在大喘气,听到鹤道望的话呼吸愈发不畅,简直气到想吐他一身血。

她咬牙切齿:“被逼无奈。”

鹤道望见她还算有长进,继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便去红枫小筑找张勉,跟他一起打扫干净,三日还做不完就不用回来了。”

红枫小筑高大不说,还有整整五层楼,是仙府接待来客的居处之一,三天打扫完,这是把人当牲畜还是当神仙。虞禾气闷,问他:“什么时候悔过峰还要负责杂务了,这不是萍香山的活儿吗?”

鹤道望坦然点头:“没错,所以这是我特意让陆萍香留给你们二人的。”

虞禾抗拒道:“峰主要不再考虑一下,堂堂悔过峰门徒,跑去扫地擦墙,要是让人知晓了不是折损峰主的名望吗?”

“名望?”鹤道望冷笑。“不稀罕。”

鹤道望油盐不进,虞禾自知说不动他,老实背着剑回去换衣裳,急急忙忙跑到红枫小筑去打扫。

等她去的时候,张前辈已经在这儿待了五日,打扫完了两层楼,累到腰都直不起来。

虞禾提着一桶水放到他面前,叹息道:“都修仙了,怎么还要自己扫地,我以为动动手指,不想要的东西就能凭空消失……”

张前辈躺在地上喘气。“咱们是修仙,不是真成了神仙。再说了,这世上没有东西凭空出现,也没有能凭空消失的,那灰只能是被你移走,不是从此就没了,凡间流传的话本子胡诌……”

虞禾长叹口气,问道:“好端端的,打扫红枫小筑做什么,谁要来拜访吗?”

“你还不知道,三秋竞魁的人选都是提前半年来仙府观瞻学习,今年还有个中州论剑大会,有些仙门的人会提早来观望……”

“什么仙门,居然这么积极?”虞禾摇摇头,继续擦着桌上的灰。

“姑射山呗……”张前辈感叹道:“前几年姑射山出了个新秀,显然是听闻谢衡之再出,奔着跟他论剑来的。”

第22章

虞禾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姑射山的人?张前辈可知晓是哪些人吗?”

“这便不知了,姑射山常年避世不出,消息也不大流通,只知道这一回来了二十多个人,至少也要留到三秋竞魁结束才会离开。”

张前辈仰倒在地板上,见虞禾兀自出神,又问她:“怎么,你对姑射山有兴致?”

虞禾无奈笑道:“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拜入姑射山来着……”

张前辈撑起身,一边将麻布透干水擦窗棂,一边说:“那你还得再练练,姑射山可没有内外门之分,想进去不是件简单的事,再说了,栖云仙府多好,哪像他们一个个奔着仙道去,清心寡欲连个道侣都不能有……”

虞禾不置可否,继续打扫屋里的灰尘,听着张前辈碎碎地骂鹤道望不是人。

打扫了半日,虞禾还算气定神闲,第二日,她也开始骂鹤道望。

“明明只来了二十个人,却要把整个红枫小筑打扫干净,这不是磋磨人是什么……”按照吩咐,虞禾还要给屋内摆上几盆珍稀的花草,加上红枫小筑附近相当于栖云仙府的禁飞区,坐骑和御剑都不行,害得她上山下山跑了有十趟。

虞禾浑身酸痛,抱着一大盆花走得晃晃悠悠,无意撞到了一个人,她连忙道歉。“对不住,道友可有事?”

那人摇摇头,很快又一言不发地走了,一点计较的意思都没有。

虞禾却忍不住皱起眉,总觉得那人十分眼熟。她抱着花盆又走了几步,才猛地想起来,在藏书楼的时候,有一个道友帮她取过书,也是像这个人有着苍白虚弱的脸,乌青到泛着死气的一双眼睛。一般修士筑基后多是疾病不生,宿疾并消,即便受了重伤也少有这副染了肺痨的模样。

想到这儿,虞禾又觉得自己太缺德了,无端在心里说人家像得了肺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修士不会染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病呢,又或者人家天生长这样惹到谁了。

虞禾不再多想,继续扛着一大盆花往红枫小筑去。

张前辈听闻虞禾替他出任务受了伤,心中也是愧疚不已,让虞禾打扫了一层楼后,剩余都由他不眠不休独自做完了。

刚好她从藏书楼借的书已经看完了,去还书的路上还能顺带到萍香山拜访陆长老。从品州城回来,她特意带了两坛岁酒,想来想去,似乎还是送给陆长老最好。

萍香山冬日并不下雪,据说是与地脉有关。山上的花也比他处开得要茂盛,远看去就是一大片苍翠中夹杂着团团粉云。

陆萍香院子里也有一棵桃树,早早地冒了花苞,树枝上挂着的春幡随风摇动,虞禾看见了,不知怎得,想到了婆罗昙下挂满的木牌。

“你喜欢这春幡?”陆萍香温温一笑,说:“这本是我夫人的习惯,她亡故后,我还是一如从前,剪好春幡挂上花枝,也算是追思故人。”

“这春幡是个燕子,陆长老真是手巧。”虞禾怕牵扯到陆萍香的伤心事,不敢多说下去。

“还未问你,听闻你前不久跟着他们去荆城平魔祸,可有什么收获?”

虞禾提到这件事就头疼,收获不能说没有,受得委屈也不少,腰腹让人捅了个对穿,脑袋还差点被扎上镇元钉。

“的确是增长了见闻,可见得越多,越发觉得自己无能,面对那些魔修毫无还手之力。”

陆萍香安慰她:“不过入门一年,你有今日的进步已是极为难得,除却天资出众的修士,旁人想要修炼到独自对付魔物,少则数十年多则百年,万事都不能一蹴而就,修行更是如此,不宜妄自菲薄。”

虞禾每见一次陆萍香,对鹤道望的怨气就重一分。

“品州城有一种酒极好,我特意给长老带了一坛回来。”虞禾将酒递给白芝芝,她缓缓接过,抱着酒坛坐在树下发呆。

“你倒是有心,只是千里迢迢送与我一人,其他好友该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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