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爷,你醒了?”
小坤沙大惑不解:“我——我,我不是什么龙王爷?”
姑娘扑哧一笑:“爷爷说,他看见山顶突然水花四溅,像有一条白龙从山顶疾飞下来。他后来看清了是一个人从高高的水道上直冲下来。他就不相信,能有这样的高手,从山顶滑下来,还有命。于是,他下到谷底,看见你还漂在水潭里。他认为你是一条小白龙,因此背你回来,把你救醒了。”
“谢谢爷爷,也谢谢你,可不是小白龙,我是一个人,被鬼子残酷折磨成不像人的人,我只想死。不过,我现在不能死了。”
“为什么?早死晚死都得死,你现在不想死,将来还得死的。”姑娘拿来逗笑。
小坤沙却是认真的:“我得活着。你们救了我,我得报答了你们的恩情才能死,我不能欠你们的,下一辈子要还来生债的。你这句话说得真好:早死晚死总得要死的,那我就晚死几年吧,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吧。”
“哟,还挺认真的。爷爷说了,长相难看没关系,关键要良心好。何况,你是打鬼子负的伤,那更应该受人尊敬了。战士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我爸爸、妈妈都是游击队的战士。”
“我,我叫麦子兴。”小坤沙还是根据保密条例,说了化名。
“你就是那个特派员麦子兴,爸爸、妈妈为了营救你,开了好多次会,想了好多方案,可是你受到了特别看押,打进去的几个同志,都牺牲了。前几天接到总部最高指示,不惜一切代价,要救你出来。你倒好,救出来了,还跑去自杀!你知道吗?为了救你,死了多少同志?他们被围困在一个教堂里,双方激战了一个晚上,最后全部壮烈牺牲了。我的爸爸,还有我的妈妈,还有参加这次行动的全体游击队员,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是用一个游击队换回来的!”
小姑娘揪着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摇撼着他:“脸破了,有什么要紧?你担心,没有人再当你是人,是不是!为什么那么多脸好好的战士,愿意拿生命去换你这张破脸!这不是破脸,这是英雄的象征!这上面写着美帝国主义的罪证!写着民族的战旗!”
小坤沙怔在哪里,双眼发直,原来那些牺牲的战士,都是为了救他,一个个与敌军血战到最后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