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露水很滋,风一吹动,树枝上的露珠雨点般落下来。冯其三戴了竹笠,雨点打在竹笠上啪啪响,他几次惊异地回过头去。确信后面没有跟着,疑神疑鬼是每个职业特工的通病。
后面的竹楼上隐隐有盏灯亮着,像茫茫大海中一盏航灯。他看了看那灯光没什么异常,与往日的昏暗差不多。他一头扎入了雾海中,沙沙地大步流星地往一个山洞摸去。
显然,他是经过特殊的野战训练,在黑夜中的深山老林行走,像头野猪,沙沙地走着,他总觉得这沙沙声不对,沙沙声在黑夜中有回声,这回声让他耸起耳朵谛听了很久,他才打消顾虑,继续沙沙行走,那回声也在万籁俱寂的晚上,沙沙传回来。
冯其三经过十多分钟的摸索前进,终于找到一个山洞。他打起了手电,借着亮光,他推开了一片石头,将什么东西塞进去,再重新把石头挪回去。看看没什么异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再原路返回。冯其三便猫一般潜伏进屋,蹑手蹑脚摸进竹楼,呼呼大睡。
然而冯其三在明亮的灯光刺激下,睁开眼睛,他被几个人架起来绑在堂屋的柱子上,冯其三叫喊起来:“同志们,你们这是搞什么训练?这是什么科目?”
水秀英怒目而视:“可耻的叛徒,因为你的出卖,我们死了那么多同志,你说这笔帐咱们怎么算?!”
“冤枉啊,冤枉!我不服,我不服。水妹子,你别血口喷人,这话不能乱说的,要掉脑袋的。我不过,睡死了一点,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叛徒?麦特派员同志,你说句公道话啊!”冯其三急得青筋都暴了起来,扯着脖子叫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就疑心上你了。冯特工,你已经经过了正规的特工训练,每个科目,你都很精通。可是,昨天的战斗,你却几次露出游击队的臂章,还故意把枪栓拉得稀里哗啦响,这不是向他们示警吗?可惜老美不懂你这一套暗语,他们错过了第一时间反应,就被我们给端了。”
“麦特派员,我尊重你,但你不能不尊重一名老战士,这是你的误会、错觉!特派员同志,你不要想当然处理一个老同志啊。没错,我是老战士了,当然各种战术素养都要比新战士高出一筹。我知道,我不能出风头,不能盖过特派员的风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水秀英副队长一句话,让他面如土色。